白癜风用什么药膏擦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zj/160310/4784989.html去年年末的某一个阴郁的下午,我买了一张第二天飞往雷克雅未克的机票,这大概是我到目前为止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。站在冰岛的黑沙滩上,太阳被沉重苍白的云层隐没,我注视着不断朝我翻涌而来的白色海浪,风灌进我的耳朵,身后分享一条围巾的情侣的笑声也被风吹落,恍然间如同置身一个只剩黑白两色的世界,而我是那个世界里的唯一来者。
然而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,我也不是。有天夜里,我开始和镜子里的自己说话,我看着那一副熟悉的脸孔,从眉眼到鼻尖,耳垂到嘴角,那好像又是对我来说全然陌生的人。我对着他微笑,试图伸手去触摸,却只感到一阵冰凉。尽管我仍然相信,镜子中的那个人并不是我,而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人,因为他也在试图触摸我的指尖。在混乱失序的宇宙里,他是我唯一感知到的秩序。
然而我如同鱼缸般的房间就是一个宇宙,我是一条在其中游来游去的鱼。窗户对我来说是观察外部世界的屏幕,而外面的人像看一只外星生物一般看着我。我不断质疑这块屏幕的真实性,因为我看到人们在大雨中亲吻相拥,在雪夜里翩翩起舞,直到我看到两张桌子,一张桌子旁一个男人裹紧大衣盯着我,另一张桌子旁两个女人相拥而眠。在她们关于彼此的梦里,我是唯一的存在。
然而我也做梦,梦到我打开门走出房间,被一阵风吹到空中。于是就这样随风而去,终于我落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前,我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和店里的一位顾客重叠,他忽然朝我挥手。我推门进去后,周遭的空气开始急速流动,我陷入一阵漩涡,在被淹没之前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双眼,像一株水仙。被急促的水流惊醒,我躺在河底,身旁开满了鲜花。我摘下那唯一的一株水仙放在桥下。
然而我身旁还有一株水仙就放在我的窗前,我看着屏幕里的那个男人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带走,旁边的两个女人尖叫着惊醒。我还是一只躲在鱼缸里的外星生物,那个男人我大概很多年前就认识了,尽管他一直以一种打量的目光盯着我,只是在这里,谁不是互相打量?两个女人突然走到我的窗前,抬着整个鱼缸重重地摔在地上,我唯一的屏幕就这样碎了。
然而在破碎的玻璃中我看到了我的那株水仙,他也在我的镜子里,朝我微笑时从来都不肯注视着我的镜子里的人,他的眼睛也是一株水仙。那天我拿了一把剪刀刺向他镜子里的心脏,他没有流血,没有痛苦,在镜子碎裂的前一刻,我伸手去触摸他的指尖,我感到一阵温热,他在镜子的裂缝里倒了下来,被我触摸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殷红的血迹。那是在这个只剩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唯一的红。
一阵海浪在我无知无觉的状态下拍到我身上,我回身面向沙滩,人群中那个男人向我挥手,仍然是熟悉的脸孔,从眉眼到鼻尖,耳垂到嘴角,而他在手里捧着第三株水仙。
今年的这一篇拖了很久才写出来,写完感觉和之前我写的东西不太一样,但是不重要了。
祝我,那个男人,两个女人,三株水仙,生日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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