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hjnbcbe - 2021/4/11 16:49:00
“这是「徒步去远方」的第二十个徒步故事，徒步君去往美丽、冰冷的冰岛——一趟关乎生死、关于严酷与绝境的旅途。从奥斯陆飞冰岛只需要三个小时，尽管地图上看上去非常遥远——我们需要跨过挪威南部最宽阔的陆地，跨越北海。着陆前，飞机在凯夫拉维克机场上空盘旋，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，稀稀疏疏地打在平静的海面上，使之变亮。被风吹起的水纹摇晃到远方，却彻底处于暗部，与明亮的地方形成对比。飞机下降得很慢，因此明和暗的交替像是时间被减慢了速度，以慢动作的方式发生在眼前。就像，降落在了另外一个星球。我绝不是第一个这样想的人，毕竟冰岛早就是那些著名的科幻电影热衷的取景地。从《星际迷航》到《星际穿越》，再到最新一集的《星球大战》，这个名单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。它地处北纬64度，雷克雅未克是世界上最北的首都，因为极寒天气，它只有三十万人，其中的三分之二都是在近一百年中增长的。它的确拥有太特殊的景观：万年不化的冰川、世界上最多的温泉，甚至还有多座活火山。简直是一首现实版的《冰与火之歌》。这里天气很极端，首先是冷，尽管现在只是九月份，但晚上可达零下，且随时会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。另外无论你在冰岛哪里，都会发现这是个大风王国，你冻得打冷颤时，其中一定有一半是大风的功劳。白天有太阳没风时，温度又还不错。只是你捂着晚上和起风时穿的衣服，随便走几步就会出汗。所以在穿衣服方面我的建议是：1.贴身层——羊毛。可以吸汗除菌，即使衣服受潮也不会减温。建议选购KR羊毛半襟拉链衫。2.中间层——抓绒。三层穿衣法中重要的一环，功能在于保证严寒天气下身体不失温。建议选购KR抓绒外套。3.外层——冲锋衣或者软壳。在城市中行走时，KR软壳就够用了，它的好处在于它同时拥有冲锋衣与抓绒衣的功能，既防风防雨，又能保暖。去野外时，可以配备一件防风防雨指数更高的冲锋衣。说回旅途。从机场出来，我就感受到了这个北方国家的冷酷，风径直穿过我的KR抓绒衣，钻进皮肤，于是我赶紧翻开箱子，加上羽绒。小伙伴去租了车，就在等他们的十五分钟里，太阳就从阴翳的乌云中钻了出来，将天空与云朵照出一种奶油色的天蓝，如同宫崎骏动画片中的某个场景。开车到雷克雅未克市区要四十分钟，开到二十分钟，巨大的雨就泼了下来，一直到雷克雅未克都没停。隔着海湾，远远朝市区看过去，稀稀疏疏的房子在阴云下呈现一种冷硬的气质：这里没有奥斯陆房子密集，色彩也没有奥斯陆浓郁。它看上去，就像一个极北之地孤独的坟墓。可我出乎意料地喜欢这里。我们住在市中心的一个公寓之中，房东妻子似乎是个艺术家，家里挂满裱在相框之中的布艺作品，有一个是黑色的爱心中，散乱地缠绕红色的毛线，如同红色的岩浆奔流在黑色的土地之上。这是冰岛。我想，这是他们代代相传的关于冰岛的记忆。仿佛一切都是和火山有关，城市中心的游客区卖的是火山饰品，黑沙滩是火山爆发后的碎石与碎沙，莽莽苔原下的岩石，也都曾是滚烫的岩浆。于是我们行驶在冰岛腹地时，我觉得这是一次关乎生死、关于严酷与绝境的旅途。而冰岛人，似乎并不在意这些。他们在意音乐、艺术、美酒与眼前的生活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——并不能说是快活，是那种“今天算是个日子”，某种充实。房东给了我们一些建议。这是个养着一条狗、热情的中老年男性。当然那些建议我们也一早知道：瀑布、冰湖、黑沙滩、间歇泉。极光？那要看运气了。但九月中下旬与二月是最有几率的时候。可我们依然觉得运气不佳。就在上一周——我们来之前的那一周，社交网络上说，哪怕在灯光明亮的雷克雅未克城里，都能看到清晰的极光。可我们在的这周，天气预报每天都苦着一张脸。降水可能性，80%。于是我们决定依靠当地人的智慧，报名了极光观光团，每个人65美金，如果当晚他们觉得有可能看到，会提前电话通知，没看到的话就再给一次免费的机会。报完名，我们暂搁此事，等待着第二天的往西北方向自驾。雷克雅未克很小，开车十几分钟，便到了房屋稀稀疏疏的郊区。再开上十分钟，就进入冰岛内陆。这已算是冰岛的秋天——绿色苔藓上的低矮灌木已经发*，即将枯萎的叶子在大风中簌簌作响。我们停在一个停车点，下车往苔原中徒步，脚下是崎岖不平、坚硬异常的火山岩石，石头上覆盖着湿润的苔藓，到了近处，才看见这里长着无数色彩鲜艳的植物，红色、紫色点缀在绿*相间的苔原之中。“太冷了！”朋友说。他只穿着一件针织外套。我能想象这个极北之地的大风是怎样无情地穿过那些毛线的缝隙，击打他的皮肤。于是我们匆匆拍了一些照片，便回到了车子。此行的目的地是距离雷克雅未克大约三小时车程的*金瀑布。坐在后座上睡了一觉之后，我们就抵达了瀑布。我们在停车场停了车，沿着苔原上架起的一条木板小路走向瀑布。天还是阴着，温度极低，走了几分钟后，我就听到了瀑布轰隆作响的声音。我未曾见过瀑布——只在电影中见过。或许在电影中，它们的震撼过于平淡无奇，毕竟只是一些水到另一些水的转换，但亲眼所见时，确是极为不同。起先我站在高处，远远地看着它。我还塞着耳塞，因此那瀑布是在一首摇滚乐中倾泻而下。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道，在地表的高低起伏中冲撞。水是白色的，泛着些许青色。我不确定那是因为它是这里水的本色亦或光线的折射。于是我沿着阶梯往下走，靠近它。摘掉耳机的一刹那，它的声音终于出现，几乎盖掉了其他所有的杂音。它如此单一——只是某种巨响，但又如此丰富，仿佛水流每经过一个褶皱，都会碰撞出不同的声音。我离它越来越近，声音也逐渐变响，它所激荡起的雾气笼罩着我，脸几乎冻得麻木，但还是想靠得更近，想要贴近它。终于站在最近的一块岩石上后，有一刹那，因为那种美与震撼，我几乎想一跃而下。离开瀑布，我们在瀑布景区的游客中心吃了午餐。冰岛的物价只有一个字：贵。整个北欧都是如此。我们要了简单、稍许便宜的餐食，坐在玻璃窗边。云层稍稍褪去后，我发现这钱花得还是值。就在我的正对面，一座雪山露出了洁白的山顶。它的不远处，就是泛着淡蓝色的冰川，像是某种从山谷中往下流淌的固体的河流。吃完饭已是下午一点半，我们往回开，途中又经过著名的间歇泉。我们去的时候，似乎一次喷射刚刚结束，人群朝出口涌去，但很快，新来的人群又围着间歇泉沾满了。我们的时间刚好，占据了有利地形，离间歇泉最近的地方。人们纷纷掏出手机，打开录像，等待着间歇泉的下一次喷射。不知过了多久（可能也没有多久，只是举着手机很累吧），它终于喷薄而出。最初，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沸腾，我能看见一股水柱从水面下涌起，喷射到地表以上几米。它所持续的时间很短，马上就落了下去，水面再度恢复平静，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。回到雷克雅未克是晚上六点，这里八点半才天黑。于是在极光旅行团开始前，我们冲进超市，买了食物回家做饭，等吃完清扫结束，刚好是九点，按约我们需去IcelandAirHotel等，距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，走路大约五分钟。然而我们等到九点四十，还是没有人来。我们打给旅行团，说是今晚概率不大，取消了。空欢喜一场，回家睡觉。打算第二天晚上自己开车出城寻找极光。第二天，我们的目的地是三小时之外的黑沙滩。一路开出，景观较第一天更为雄壮，沿着海边的平原开，不远处就是一座座火山。朋友说：“如果现在爆发——不是没有可能，我们就会永远留在冰岛。”这未尝不是一个浪费的想法。在冰岛，我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多么负面的事情。当然我们很安全，安全地抵达了黑沙滩——又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景象。这里黑色的沙砾曾是火山石的一部分，随着时间，它被风化成细小的石块，甚至沙子。风依然巨大无比，我穿着KR的羊毛内衣、保暖的抓绒与抗风的软壳，才能站在沙滩上而不感到寒冷。我沿着沙滩往北走，尽头处有一处岩洞，我见两个人往里走，于是也跟了上去。那是一块岩洞中荆棘般的岩石，穿过去便是另外一片沙滩。我只走到一半，因为它实在是太难走。后来另外一个朋友告诉我，她曾认识一个人，就是死在了这里。是涨潮的时候，一个浪头打来，就卷走了他。回程路上，我们去了另外一个瀑布，它的落差更大，但水流要细小一些。瀑布背后是一个山洞，能走到瀑布背后去，绕着它走一圈。到了某个角度，我就看到了彩虹——在这个阴晴不定的国家，彩虹真是随处可见。想必冰岛当地人早就习以为常，而不像在北京或者上海那样，一个完整的雨后彩虹，能惊动全城人的朋友圈。我们决定不再去报名极光旅行团，而是下了极光预测的APP（AuroraAlerts）自己去找。晚上八点半出发，APP上显示最有可能的地方通常是黑沙滩的公路附近。开车一小时后，我们就到了。然而天空还是一片黑暗。乌云。我们想象着，很有可能在这片乌云之上，就是舞动的极光。这想法令我们有些失望，或许这次冰岛行，我们将与极光擦肩而过。我们打算再往前开半小时，除了开车的人，其他人都抗住大风，打开窗户寻找极光的踪影。终于，我们看到了一小片亮光。我们停下车，想要确认那到底是城市映射在云层上的灯光，还是真正的极光。很快，那光变得更为壮大，几乎占据了整片天空。起先它是静止的，青色中泛着白，接着它跳动了起来，像是一条柔软的光带。毫无疑问，那是极光！我们站在寒风中，看着它在天空中舞动，朋友架起三脚架，开始拍摄。“我们很幸运！”朋友说。“是的。”我说。我想这种幸运正是旅行与户外的意义：那些获得满足的时刻。欢迎分享到朋友圈出发！寻找大地上的美好。长按